安前与诸暨的平原山村隔山相居,山那边的平原山人,讲的是与安前人毫无二致的东阳话。但两相通婚这样的美事,却已经越来越少了。改革开放以后,世界变化快,山外更精彩,路的打通,与山外的交通变得直接、便捷,上一趟杭州,奔一次广州,不比东阳城里的人麻烦,村民的活动半径,不再局限在有限的几道山梁山沟,这样的变化下,年轻人的眼睛哪能不投向山外?加上他们常年在外打拼,谈个杭州的媳妇嫁个广州的郎,比翻那道山梁方便多了。现在,除了留守的老人,平时基本上不会有年轻人去走那道山梁,即便现在山梁已经修通了公路,却是通了公路的今天开车去翻一趟山梁,比没公路的时候用两腿挑着担子过山梁还难,村民说:没事,谁还会去翻山越岭啊。
安前原有48户人家。为支持诸永高速的建设,近20户搬到了巍山镇区,这是整个甲坵为高速公路的建设移民最多的村。
在以种植生姜、黄瓜等经济作物为主的安前,今年71岁的虞品昌却仍在种植水稻,当然,他家种的水稻也仅仅两亩多点儿。“只因一直种下来,所以也就没考虑种其他。”虞品昌说,目前整个甲坵只有安前有3户人家还在种水稻,总面积只有7亩左右。
移民搬迁那阵子,许多人故土难离,都怕迁出去后没有土地而没法过日子。可谁能想到,移到巍山镇区的安前人,不仅生活方式改变了,不用再在土里刨食,而且因房子升值很快,租金也节节攀升,这一切,都让留守在故土上操劳的安前人很是羡慕。
★交响曲:沧桑甲坵
1944年1月,中共金萧支队政委杨思一在甲坵召集朱福星、潘世土、吕国华等开座谈会的时候,谁也不可能想到,人们前往绍兴杭州,远有陆游曾多次走过,近有郭沫若和金萧支队战士留下了脚印,承载着东阳历史上许多人文故事,名叫孝儿岭的古道,最后会被一条贯通东阳诸暨山体的枫树岭隧道所代替。
甲坵十年前就开了家纯净水厂,不过这厂一直不温不火,近年产量不升反降,看得人着急。甲坵处在了一种尴尬的境地:身为最大的自然村,发展脚步却落后于看芝、礼府。甲坵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少在外工作的甲坵人纷纷回来出主意,要改变甲坵面貌。
甲坵村北部有座名叫杜宅的山,山里四面环山,略呈口袋状,面积很大,不算上山地,仅土地面积就有近百亩,而入口处只有15米宽,给人别有洞天的感觉。该村党务负责人虞满祥说,去年,一个在城区学校任副校长的村民特意带来两位已事业有成的学生,计划来这里开发农家乐,吸引游客前来游玩。
上月26日,村干部们再一次到杜宅察看地形,做调查研究,以争取得到镇里开发农家乐土地整理经费的支持。
前进的脚步或许并不会很轻松、太快捷,开发和发展的阳光或许也不能立即穿透云层而顺遂地光顾甲坵照亮杜宅,但山里人最明白,只要天上有风儿在吹,遮挡阳光的云层迟早会散去。当计划能按照设想实施的时候,就是甲坵追上看芝、礼府等兄弟村前行队伍的时候。期待这一天早日到来。
★摇篮曲:礼府躬耕
传统的中国,“你种田来我织布”,家家自给自足。兴许是受着某种古老而延续力强盛的基因指引,坐落在西侧山坞最深处的礼府人,至今仍把土地当作自己最温暖的摇篮,仍以躬耕为乐事。
上世纪90年代,礼府成了远近闻名的纺织村,当然,这是改革开放带来的风景,是受纺织业突然发达起来的诸暨岭北周辐射所致。最鼎盛时,礼府平均每户拥有两台纺织机。可惜,这种盛景只是昙花一现,随着纺织业行情不断走低,村民们纷纷卖掉纺织机,而选择外出打工、经商挣钱。
没有人能说清楚是什么原因,与礼府人错身而过之际感受到的那股风,都给你一种勤劳朴实的味道。路边的农田,郁郁葱葱,充满生机,远处山坡上,果树连片,可以联想到,前一段挂果时的景象,该是怎样的壮观。礼府人不仅把本村的农田全种满庄稼,他们还到隔壁村农户家去租田赁地过来种。全村有100多亩蔬菜瓜果种着,最普遍种植的,是生姜、黄瓜等经济作物。通常,你不太能在村里碰到村民,只有临近中午,村口才会热闹起来,大家或挑着担子,或荷着锄头,或挎着菜篮,从田间回家吃午饭了。
父辈们一直教导他们勤劳苦干,若哪户人家因为懒惰而导致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会被其他村民看不起。这种风气下的礼府人,个个吃苦耐劳,村里荒山开垦完了,就到隔壁村去承包荒山,勤劳使留守村民的收入并不逊于外出打工的。
城里人那种压力大,幸福指数不高的感觉,在乐呵呵的礼府人身上一点儿也看不到。
虞秋冬是个曾在外打工的木匠师傅,10多年前,感觉到自己年纪大了,就不再出门做活,专门在村里种瓜果蔬菜。
诸永高速开通后,村民们在如何利用本地优势,发展特色产业上的思路,开阔了许多。
像村里的杨梅产业,就是在诸永高速公路开始建设后发展起来的。一个叫虞洪财的村民,在一座叫太山的荒山上,投资建起了面积达100多亩的礼府杨梅基地。近几年,每到6月份杨梅进入成熟采摘期,总有大批游客来村里采摘,今年最多的一天,竟来了50多辆车300多人,很热闹。
杨梅基地能畅通无阻,多亏了诸永高速的建设。“还没建设前,我们这里通向罗店的只是一条窄窄的、很不好走的机耕路。高速公路建成后,顺带着给我们浇筑了这条宽6米、接出去后跟22省道连通的水泥路。”虞洪财说,这极大地方便了游客进来采摘杨梅。
摇篮里的生命是稚嫩的,但强健的未来,哪个不是从摇篮开始呢。杨梅基地带来的大量游客,带动了礼府土特农产品生产销售的兴旺。生姜、黄瓜、土鸡、土鸭涓涓细流,汇成的就是一条河。这是一条绿意悠悠的河,唯其土特农,所以受青睐。游客们总是满载而归,礼府何愁不盆满钵满?